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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述闭目蓄力,忽然手足起舞,奋力挣扎——

舒念大惊,抽回右手,往银篦子上拔出一枚银针,衔在口中,双掌制住崔述,撮唇一吐,银针暴出,无声无息地扎入崔述颈侧风府穴。

崔述立时昏晕过去,头颅耷拉下来,身躯一歪便往一边栽倒。

舒念连忙探手扶住,心中气愤一言难尽:早知这般难缠,便该早早将他扎晕——

一头腹诽,一头凝神屏息,沿针缘注入内力,引导寒气外泄。

不知过了多久,舒念丹田枯竭,敛气回神,睁眼看时,那枚掌印仍旧鲜红欲滴,色泽未褪,顿觉泄气:忙碌半日,居然只把饮冰掌新生的寒气迫出,原本的寒气一丝不少——

这便跟借了高利贷一般模样,利滚利走,辛辛苦苦一整年,还的尽是利息,本钱原封不动——

怎不泄气?

舒念扶崔述躺回枕上,自往柜中扯出一条棉被掷在他身上,把火盆提到榻边,添了根大柴,这才略略缓了口气,顿觉双膝发软,不由自主跌坐在地。

崔述面白如雪,平日里嫣红绮丽的唇褪尽血色,几乎与肤色无异。他安安静静躺着,衣襟半敞,胸前斑斑血迹,看着甚是刺目。

舒念皱眉,展了袖子往他胸前擦拭,血迹早已干涸,又如何擦得脱?拼着手足酸软,强撑着到石瓮边,打湿条帕子,仔仔细细拭净血痕。

崔述昏迷中轻轻蹙眉,舒念唬了一跳,却见他眼睫连连颤动,皱眉一时,忽然抬臂——

舒念唯恐他乱动再激发背上掌伤,一把制住他胡乱抓握的手,“别动。”

崔述被她一握倒安稳了些,却并未清醒,淡白的唇抖了一抖,轻声道,“阿兄——”

传言中崔述自郊狱脱身便未回藏剑楼,一年前苏循身死时,崔述应在姑余,却连苏循大葬之礼也不曾露面,人人皆言这兄弟二人交恶至此,应是有甚么恩怨不足为外人道,如今看来,小吴侯对他这位兄长依赖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