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抛开事实不谈的话,他大概能声称自己没有对那道身影产生一丝微妙的悸动。

就像当年,那少年人认真的仰头问他:“让我们从朋友、从互相了解与分享的关系起步,好吗?”

那一刻,他实在很难告诉自己,自己对那双漆黑澄净的眼睛毫无亲近之意。

伊文海勒扶了扶脖子上的项圈式抑制器,庆幸了片刻自己身上一直张开着一层隔离保护膜力场,那是在多种族星际社会环境下行动必须携带的光脑适配功能组件,就像那些无形的呼吸系统隔离面罩一样。

由此,他才能保证自己在‘普通人’状态下仍不会被人闻见自己正在失控发散的信息素味道。

进门关门一气呵成,伊文海勒跌跌撞撞的进了这整个儿大概有‘水滴花园2202’一间卧室那么大的胶囊式公寓房间,一头栽进床里,大口喘气。

信息素提取液早已用完,他已经足足两年没有闻见过那一丝微妙的生铁气息了……而在这两年间,他开始觉得那些抑制剂令人厌恶。为什么?因为它们的冰冷吗?可它们原本就是冰冷的,而提取液制造的合剂也同样冰冷……

但他熬过来了,他一直如此坚韧,坚韧的承担与保持沉默,坚韧的克制那些发于自身的渴求。

他会摆脱往日的。在某次内心毫无波动的回忆那些日子时,他以为自己成功了。

直到今天,他终于意识到……

思念是一眼不结冰的泉。

………………

伊文海勒长长叹了口气,软绵绵的抬手按动光脑,关闭了一旁窗口的百叶窗帘。

拟似蓝天阻挡了远方时刻向死的银核,窗帘阻挡了那虚假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