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壤枯竭时,养不活人要死;土壤肥沃时,守不住地要死。
因此伊诺拉才被迫踏上游荡者的道路,又或是心甘情愿的,时间毕竟已经过去太久,她既想不起来当时的决定,也已淡忘那片土地,就像个游荡的幽灵一样奔向无垠的荒野。
蓝摩跟罗衡咀嚼的动作都不禁放缓,感知着舌尖扩散而开的酸涩滋味,不知道是来源于蔬菜,还是来源于言语。
“算了。”伊诺拉意兴阑珊,“吃东西的时候我说这个干嘛,真是倒胃口。快吃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找张涛呢。”
从火锅店出来没多远就是住宿的地方,地方非常宽敞,而且价格公道便宜,大概是因为一座城市一旦被利用起来,在还没完完全全填满人之前,都称得上空旷。
不过考虑到安全问题,三人还是选择住在一间房里。
住宿的旅馆让罗衡想起大学宿舍,房间只出租到三楼为止,据说是发生意外的时候方便逃跑,罗衡特意问了是什么意外。
店长是个看起来少说五十岁的男性,顶着地中海,眼角满是皱纹,好不容易抬起来看他们一眼,懒洋洋地说:“都有,有人斗殴,或者房子出意外,还有巡逻队抓人之类的,都算意外,刷卡吧。”
他打个哈欠,又幽幽地把眼睛闭上了。
倒是板凳上坐着一个正在摇晃的小孩子,剪了个凌乱的西瓜头,刘海跟被狗啃过似得,稍微有点遮住眼睛,瘦瘦小小的,帮店长补充完必要的信息。
“十点后就没热水了。”他伸手指了指墙壁上的时钟,“现在是九点二十,等那根长一点的,走到最顶上,这根短一点的走到那个,就是那个有一个竖着的,旁边还有一个圆的地方,就没有热水了。”
蓝摩问道:“那冷水呢?”
“到零点。就是都走到最顶上的时候。”小孩子答,他已经从那张小板凳上站起来了,等着罗衡刷卡之后,就随便摸了把挂着的钥匙递给他,“二楼还有一间,房间号码贴上面了,还有,水也要自己花钱,你把卡插进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