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感情不需要时间,也不需要磨难来验证,它就如同黑夜里的火光一样,令人不自觉聚拢。
“我不会担保自己是某种不知道的东西。”罗衡已经吃完,他仔细端详剩下的半个窝头,确保上面没有自己的唾沫跟咬痕,又将它再分作两半,分别放入两名同伴的碗中,这才把手放在桌上,回复显得异常冷静平淡,“那是什么意思?”
齐海生将这一幕收入眼中,尽管喂养自己的同伴这个行为证明不了什么,可他还是忍不住缓和些许神色。
伊诺拉对这人降的窝头产生兴趣,她在全神贯注地聆听,也在全神贯注地进食,发出一点吃吃的笑声,弯弯的眼睛如同画本上可爱狡黠的狐狸。
她的嘴巴被食物占据,因此借用眼睛跟狄亚说话。
可狄亚仍然漫不经心地在走神,就像他此时此刻正在光脑上缓缓下线,进度条缓慢行动,以至于行动呆滞,神思恍惚,重复地发回无响应。
伊诺拉没得到期待的反应,只好装作不在意,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窝头,思考要是趁机从狄亚的碗里夺食,会惹起多大的乱子?
“意思就是……”齐海生略有些不耐烦这种毫无必要的礼仪,他忍不住挥手,像要赶跑这种烦躁,可又清晰感觉到这些东西融入罗衡的生命,并非是某种装腔作势的打扮,而是与生俱来,不自然从他谈吐言行里流露,于是鬼使神差地问,“你真的不知道?”
罗衡坐在塑料板凳上,他的身躯笔直,手随意地搭在靠近膝盖的大腿部分,微微侧过身体,端正之余,露出孩童般的疑惑不解:“我该知道什么?”
齐海生一时语塞,被这样的真诚所震撼,他揉弄鼻子,接触到不作伪的平和与善意,感觉鸡皮疙瘩一道涌上胳膊。
“那你干嘛非要问那些话呢?”齐海生不喜欢这样的交谈,从孩子身上感到天真的无知很正常,可在一个成年人身上感觉到同样的品质,就让人觉得不适了,“如果你不是寻觅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