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阮安的头发,说:“我是不是还没有和安安讲过我父亲的事?”
阮安抬头看他:“先生不想讲也可以。”
沈弈笑笑说:“没什么不好讲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妈妈,是在我出生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
可能是从来没有叫过这个称呼,沈弈说出口的时候,还有点生涩。
“我爸的话,用我爷爷的话来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情种,他在商业方面没有才能,爷爷试过历练他,但是最后还是只能在沈氏混一个中层。”
“他年轻的时候也和富家公子一样,也喜欢玩,但是遇到我妈妈之后,就不玩了,他排除万难和我妈妈结婚,可是……他们还没结婚多久,她就,难产去世了……”
沈弈说得很平静,但阮安还是觉得他全身都在抖。
他把自己往沈弈怀里又埋了埋,想要以此给沈弈多一点的温暖。
“后来,他在我七岁的时候,去看我的妈妈,下山路上,踩着油门撞到了山壁上,车毁人亡。”
——和沈弈上辈子的死法如出一辙。
但是他不会告诉阮安的是,那个男人在他出门前,说晚上会回来陪他过生日。
小小的他脸上没有表露出开心,但是却是从早等到了晚,最后只等来了那个人自杀的消息。
爷爷从来不会给他过生日,而七岁那年的生日更是兵荒马乱。
家里的长辈全都出去了,他一个人吃过晚饭之后,就回到了房间。
那天他在床上干坐了一夜,听见外面的佣人说,尸体已经从车里弄出来了,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他当时在想,那个人有那么恨他么?如果已经决定了要死,为什么又在出发前说要给他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