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
阮安赤着脚走进来,他没有化妆,也没有戴繁复的头冠,只是穿着一身火红的戏服站在那里,就足以牢牢吸引住他的目光。
阮安很白,穿着层层叠叠的红衣的时候更显白,像是冶的红玫中长出的一朵纯洁又脆弱的白色花骨朵。
沈弈盯着阮安愣了几秒才回过神。
“很好看。”
阮安一笑:“谢谢先生。”
沈弈走近,手掌贴着阮安的后颈,轻薄了那抹刚长出的白:“唱什么?”
阮安歪了歪脖子,想要躲过沈弈轻轻蹭着他后颈的手,结果反被沈弈捏住了后颈不让动,乖乖被人亲在了嘴角。
男人像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对可怜的小家伙动手动脚有多过分,弯下身把人整个拢在自己怀里,贴近了他的耳边问他:“美人儿今个给爷唱什么?”
阮安耳朵通红地被沈弈拥着,他从来不知道沈弈的声音和灼热的吐息会有这么大的攻击力。
他被逗得眼角通红,几乎快要哭出来,好一会儿才咬着唇说:“唱、唱《桃花扇》。”
沈弈最后蹭了蹭手下细腻的皮肤,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演戏演全套,沈弈拍了拍阮安染上薄红的脸,说:“好好唱,唱好有赏。”
阮安又羞又气,细细地应了一声“是”。
沈弈走到墙边的长凳上坐好的时候,阮安还是面色通红地站在原地。
他也不催,就静静地看着小家伙用力地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水袖一甩、一挽,沈弈的眼神立马变了。
“我也曾桃叶渡边将他找,我也曾燕子矶头等过几遭,我也曾问过南来雁……”
阮安生生在一个称得上是简陋的练功房里唱活了那个敢爱敢恨的李香君。
沈弈一时分不清,阮安是在唱戏里因丈夫投诚而隔断青丝从此青灯古佛相伴一生的李香君,还是演剧里唱着“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与杀死爱人的敌军共葬火海的范宁。
一曲终了,沈弈对上小家伙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