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仍然患得患失地想着李好好的死,如果她被消化在这里变成了肥土的蚯蚓粪,我会觉得自己很蠢。
深吸一口气。
这只蚯蚓好对付的地方是,它没有影响到我的理智,只是体型与攻击力增强。
我掉落下来,□□一拔,带出来一些血淋淋的肉,抓紧机会斜着又刺下去,左手一探,撕开了伤口。
脚底地震一般晃荡,我抓不稳,被软肉送着挤压,骨头都要被碾碎了,但越是这种时候,我越能被固定住使力气,拔出枪,冲着我撕开的伤口。
轰——蚯蚓的腔壁被我轰出个洞。
滴滴——
车灯亮了,肉屑飞溅,我眯起眼。
履带下碾压着的不是蚯蚓的口器,而是一双双男女老少都有的,苍白的手,这些手莫名其妙地从蚯蚓体内长出来,托举着车——她不是开过来,而是被托着过来,像一口被敬畏的棺材。
她从车顶探出头,细弱的手臂上金环闪闪,我握住她的胳膊,被拽上车。
“力气还挺大的。”我只能说这些,闭着眼,尽可能不去想那些树杈似的手。
李好好没说什么,轰——
眼皮透光,我睁开眼,即将日落的天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塑料纸,蚯蚓的破洞让它从中断为两截,一截粗短,一截长得可怖,长的那节一个翻滚,消失在了草浪之中。
履带重重地砸在地上,我回头摸塑料桶,经过挤压,竟然还好,只是那个烂了的桶现在支离破碎,完全不能用了。
身上也几乎都是蚯蚓的黏液,车子也脏得厉害。
李好好蹲在烂了一半的公路旁,用手指戳戳蚯蚓的残骸,扯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李好好,不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