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一松,我右手一勾,拽到的不是李好好的胳膊,而是一把叶子?
我又搓了下,确实是叶子。
“那我就继续种土豆了。”他忽然推着我的胳膊把我扯开,紧急之下我薅下来一把叶子攥在手里。
詹一耕一手推着我的后背,一手托着我的胳膊,像玩押送犯人的游戏,把我往外推。
咚。
我撞到了墙,不,是门。
詹一耕就站在我身后,那些粘稠的虫子陆续从我身上爬走,我拉着门走出去。
猛地睁眼回头。
我看见一个由血红的长虫组成的人,手上血管缠绕,犹如蛛网一般弥散开,牵在货架上,盖住了“根茎类”的牌子。
脚下,粘稠的血管扎入地底。
他瞪着眼睛,从空洞的眼眶中,掉出来两颗血红的土豆。
土豆咕噜噜地滚落在我眼前,在门口停下了。
詹一耕血淋淋地走到我跟前,用空空的眼眶看着我,嘴巴裂开,我看见嘴巴里蠕动的虫子中长出的嫩叶。
“何染,我种出土豆了,今天给你吃土豆。”
他殷勤地微笑着,蹲下捡起那血红的土豆要递过来。
隔着门,门里蛛网般血管缠绕,我从他肩头看见李好好,身上长满了血管。
但灯泡还亮着。
我咬咬牙,接过詹一耕的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