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给吃好,又要榨出最大的劳动力,身体怎么可能不亏损?
吴阿大指着远处那帮忙料理春花婶子后事的男人道:“那是铁柱叔,当年为了逃过徭役,他把自己的半个脚掌砍掉了。”
赵岚瑧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双眼一片通红。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离京都不算远,有官府赈济,经济尚可的房州,居然还有人过着这样的日子。那么那些远离京都的穷苦地带呢?那些至今还一片红色的地区呢?
纪禾清说过她也是逃难的灾民,那么她一路走到京都,又吃了多少苦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可他既然有能力,难道还要放着这一切不管吗?
村里死了个人,村民们只是发出几声物伤其类的唏嘘,帮着将人葬了以后,又是自顾自地做事,吴阿大等人也是很快就忘了这事,脸上是习以为常的麻木。
赵岚瑧收拾好东西,牵着马走出吴家村时,吴阿大等几人出来送行。
看着赵公子骑着马很快消失在烟尘里,瘦猴挠挠一个月没洗的头皮,“赵公子刚刚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吴勇两眼发直,“我刚刚好像也听错了,赵公子是不是让我们放心呆着,这次不会有人让我们服徭役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赵公子又不是皇帝,哪儿他说不用就不用呢?
大家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然而一天两天三天……半个月过去了,再没有官差上门征人服役,大家伙儿进城一打听,好家伙,府城的大老爷被革职查办了,听说是私自征用民夫给他自己修建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