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彩珍更惊讶了,“你读过书?那怎么沦落至此?”

小姑娘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没法子,天灾人祸,地主家都没粮了,出去找活计,人家瞧我是个姑娘,都不想要。想进大户人家讨生活,人家说律法规定不许买卖人口,更不许自卖为奴。好不容易进了京,有个好心人家收留我,官兵却说我是流民,不许我留在城里,将我赶了出来。”

郭彩珍叹息道:“你一个小姑娘,实在不易。”

小姑娘却又笑了,“好心的夫人,我十八了,不是小姑娘了。”

郭彩珍见她瘦瘦小小的,心道还真瞧不出来。就听她接着道:“夫人您叫我阿清吧!”

阿清!郭彩珍心头一跳,她的女儿也是这个名字。

再想想刚刚那支签文,她越发肯定这是佛祖的旨意,见四下无人,她小声将自己的计谋说了。

阿清眼珠子转了转,思索了片刻,说可以,然后就拿起素斋开始吃,虽然衣衫褴褛,满身尘土,可她的吃相却是又快又斯文。

可她答应得这样痛快,反倒叫郭彩珍生出疑虑来,担心这姑娘是在哄她,等骗完这顿吃的就跑路,到时候她才是有苦说不出,毕竟这种事,她怎么敢去报官?

阿清却一下看出她的顾虑,笑道:“夫人,您是好人家的夫人,自然觉得进宫是受苦,可我是流民啊!白粥一碗不顶饱,冷夜薄衫捱到明,哪怕不进宫,我也熬不过这个冬天。”

郭彩珍心里叹息,也是,那些大户今日施粥、明日施粥,但能一直施粥么?她一个姑娘家,找不到活计,在难民堆里还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