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后,两厢一时无话,对面没开口, 徐正则也无意做率先打破沉默的人。最后,是岑雪先有了反应, 她手掌在桌案上摊开,放下一样泛着淡紫色光泽的什物,底下坠着流苏,是一枚用紫色珍珠做成的香囊吊坠。
“师兄,你还记得这颗珍珠吗?”
徐正则看在眼里,一些相关的画面像冰层破开裂痕,从那些缝隙里挣扎而出。那一年,岑元柏从南海回来,送给他二人一人一颗珍贵的紫色珍珠,那是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珍珠还有这样奇异的颜色。她欣喜不已,让春草做成香囊吊坠,日日佩戴在腰间,自个戴不够,隔了两日,又来诓他佩戴。
他无论如何都不肯,以沉默来对抗她的撒娇与抱怨。那大概是他们相伴以来的第一次分歧。以前,他从来都是扮演着温柔的兄长身份,对她百依百顺,事必躬亲。
那是唯一一次,他没有妥协。
“为何你当年始终不肯佩戴在身上,我如今知道了。”
岑雪黯然开口,清澈的眼里蒙着霾,太多复杂的情感挣扎在其间。徐正则内心反而松了口气,像是临刑的囚犯省掉了被拷打的环节,他淡淡笑一笑,道:“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回来?岑家人我已放出江州,唯独他,我不能罢休。就算你回来,也劝不了我。”
“为什么?!”岑雪的眼睛被泪染成红色。
徐正则被刺痛,隐忍道:“若是当年徐家之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罢休吗?”
“爹爹不可能谋害徐伯伯!”
“他不杀伯仁,可是伯仁因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