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若非是木莎,他估计依然不会往老宅里走一步。
午后秋风和煦,淡云飘飞,两人下马后,先往大门上方看。那块写着“风月园”的牌匾已被取走,梁上落着积灰,明显空出一块。危怀风心里郁气稍散,与岑雪并肩走进大门。
上次来时,夜幕四垂,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青天白日下认真打量这座府邸。前厅是传统布局,大理石照壁,上刻飞禽走兽浮雕,背后是四方庭院,歇山顶厅堂,左右回廊绵延。往里走,则是各不重样的楼阁亭台,多是以前盛京时兴的华丽风格,荒草横生,也掩不住那股醉生梦死的奢靡之气。
“拆,必须拆!”
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厉喝,接着便是另一人反对的声音。
“拆得便得重建,重建便得花钱。这也拆,那也拆,你上哪儿弄那么多钱财?”
“钱财又不用你来出,你管我上哪里弄?”
“可是眼下战事频繁,处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你有那能力,先捐做军费,怀风与殿下感念你三辈子!”
“拆!”那人根本不理会,吩咐完,又骂道,“是哪个畜生,把我种的松树砍了?!”
岑雪、危怀风面面相觑,往前走两步,隔着走廊里的方窗一看,果然是木莎与樊云兴。
“那是以前的主院吗?”岑雪看着木莎所在的位置,眼下所见,是一栋纱幔飘拂的阁楼,底下假山层叠,连着一座可观阁内风光的六角亭。
“嗯,叫颂园。”危怀风开口,语气比预想里平静,“以前那儿有一棵松柏,在我出生那年,她亲手栽下的。松柏旁是她的花厅,里面养着木芙蓉、芍药、牡丹、山茶、官样黄以及茉莉。每天早上,我爹会在花厅外练剑,她在花厅里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