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宣王奉命前往衢州查办坊间走私官盐一案,下榻驿馆时,被我埋伏在房中的杀手所杀;三年前,我把一名善于下蛊的苗女送入岐王府,一日酣醉后,岐王暴毙于卧榻之上。去年年底,我派人把他们当年勾结羌人,谋害襄王与你父亲一案的所有罪证收集齐全,提交入京,那人才刚面圣,梁王后脚率兵冲入宫中,弑君篡位。一个月后,庆王在封地谋反。”
木莎说完,墓室里犹如被严冬朔风灌注,危怀风彻骨冰凉,沉声道:“一共四个?”
“对,一共四个。”
危怀风目眦尽裂。
十二岁那年,一次偶然,危怀风从醉后的樊云兴口里问出当年西羌一役的内情,发现那一场惨绝人寰的败仗背后果然另藏玄机。
为查明父亲惨败的真相,还危家与铁甲军一个公道,这些年来,他一直不肯离开西陵城,一次次重走父亲当年的足迹,不惜与羌人打交道,试图问出那一战里隐藏的秘密。
樊云兴、林况二人知道这些事情后,于心不忍,向他透露了他们知晓的全部,可是那些只言片语,依旧不能拼凑出完整的事实。
危怀风原以为,就算再怎么残酷,凶手无外乎是夺位的那几人之一,要么是最有威望的庆王,要么是最有野心的梁王,又或者是投机取巧的宣王、岐王……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四个向来水火不容的人,会突然抛开所有的恩怨,组成一个空前团结的联盟,为的,只是提防一个势力最薄弱的人拿下储君之位。
勾结外贼,走漏军情,坑害数以万计的朝廷将士,谋杀皇嗣,事后再栽赃陷害忠良……为的,只是守住一个不一定会被人占领的储君之位。
危怀风感觉肺腑里有一大把火在燃烧,那把火比当年母亲放在灵堂里的更狠更烈,烧得他七窍生烟,恨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