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传来曹沛的厉喝,白马一声长啸,飞奔过来接住危怀风、岑雪二人,朝着茂林深处驰去。
“快!放箭!追人!”曹沛防不胜防,惶急道,“绝不可让他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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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肃杀,危怀风狠抽马鞭,在茂林里兜了几个大圈后,彻底甩开追兵,带着岑雪躲入了一处偏僻的山洞里。
蹄声彻底消失,山林恢复岑寂,危怀风用树枝遮挡住洞口后,在洞里点燃火堆,让岑雪先休息。
“不回危家寨了吗?”岑雪忧心。
“寨里有烽火台,示警以后,四方八寨的人会赶来援救,不用担心。”危怀风一语带过,没有提后山树林里藏有兵马一事。他和樊云兴、林况二人早便分析过类似的局势,商讨过相关策略,今夜的状况,他二人足以应付。
岑雪看出他情绪低落,想起先前曹沛提及的事,不再说什么,坐在火堆旁,看回手里的鸳鸯刀。
因为先前划破铁网,鸳鸯刀的刀口不再锋利光滑,锯齿似的,布满起伏的小缺口。岑雪想起自己用这把刀杀死何建的情形,又想起曹沛说的那些话,心潮起伏。
原来,危怀风的人生里还有那样灰暗的一笔。关于那一笔,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事实上,细想起来,关于整个危家,她的了解一直是缺略的、滞后的。
十年前,她还很年幼,耳闻危廷战败的消息,满脑袋里只有一个“怀风哥哥有没有死”的念头。那时候母亲还在,听她哭着这么问,会把她抱起来,摸着她的头,很明确地告诉她“没有”。可是从某一天起,“危怀风”和“危家”就像是瘟疫一样,再没有一人提及,就连母亲也开始闭口不谈,纵使她哭闹着问,也只是用锦帕掩着脸走到一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