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回过神来,“哦”了声道:“我忽然想起来, 这膏子里少加了一味药。近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做事总是丢三落四的。”
两位贵妇相视,心领神会地一笑, “想是因为春日容易犯困吧,我也是这样,记好的要紧事, 转头就忘了。”
南弦随口敷衍了两句, 重新调制膏药, 拿竹片在牛皮纸上摊出个圆形来,掀起孩子的衣裳精准贴上肚脐,这才撤回手擦了擦道:“今晚再看,若是腹泻的症状有所减轻,明日便不用再来了。”
怀里的孩子窸窸地哼哭,做母亲的忙抱起来颠了颠,一面道:“多谢向娘子了,南城的吴婆治小儿积食,竟要拿针一个个手指戳过去,真真把人吓死。还是娘子这里靠得住,一帖膏药便完事,孩子也少受些苦。”
南弦垂眼逗弄孩子两下,复和声叮嘱:“即日起,连着三日只喂些米汤,千万不能再给糕饼了。孩子肠胃稚嫩,要是吃坏了,下回可就真要扎针了。”
两个妇人连连应承,又说了些感激的话,这才辞了出去。
人一走,南弦的脑子就空了,站在那里愣了好半晌,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橘井掖着手叹息:“这小冯翊王恁地坎坷,怎么又摊上事了。”
南弦也甚是惆怅,自己有先见之明,知道圣上视他为眼中钉,为求自保,始终与他保持距离,但真当他遇见了事,又怎么能做到八风不动呢。
既然是圣上亲自下令圈禁,那么就算找人疏通,怕也于事无补。看看外面天色,天灰蒙蒙地,要下雨了,她站定再三思量,还是让橘井带上雨具,打算往清溪王府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