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漫不经心投去一眼,黑眸沉沉,答非所问:“你今日,去过善缘堂了?”
宋令枝不明所以:“没去。”
她凝眉,“便是我去了又怎样,陛下既然都能给我下药了……”
沈砚眉宇紧拢:“我何时给你下药了?”
宋令枝双眼泛红,单薄锦衣落在清冷夜色中,无端的孤寂可怜。
“茶房煎药的宫人是陛下的人,陛下难不成没让她换了我的药,你知不知道那药本是……”
“不过是换了滋补养生的中药罢了,有何不妥?”
宋令枝眼中愕然,唇角似有若无的讥诮浮现:“先前你来我宫中,我都听见了。”
她抬起眼睛,眼中渐渐染上泪珠,声音哽咽,“你敢说你不是给我换了避子药……”
“避子药是我吃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耳边,似惊雷滚过天幕,震耳欲聋。
宋令枝喃喃睁大双眼,面上满是惊诧错愕:“……什、什么?”
目光落向别处,乌木长廊的尽头月影横斜,白芷跪在地上,俯首叩地。
白芷先前好像是说有话同自己讲,难不成她要说的便是这事?
心中浮现的念头简直匪夷所思,沈砚贵为九五至尊,堂堂一国之君,这等事怎么可能闹得满朝文武都知晓。
白芷战战兢兢跪在下首,颤着声音道:“娘娘,奴婢先前找你,就是为的这事……”
宋令枝凝眉转眸,讷讷往后踉跄两三步,她不解:“为什么?”
从古至今,皇家子嗣向来是朝臣所盼。便是远在江南的宋老夫人,也一心盼望宋令枝能诞下皇麟。
宋令枝轻声呢喃,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一众宫人识趣早早退下,满园杳无声息,杨柳垂丝,柳叶伴着夜风,落在宋令枝鬓间。
沈砚抬手,为宋令枝拂过耳边柳叶。他泰然自若,黑眸一瞬不瞬,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