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说上好一阵子话,皇后好似才发现宋令枝的身影,她弯唇:“瞧本宫,和砚儿说着话,竟忘了宋姑娘也来了。”
宋令枝福身行礼:“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一颦一笑,进退得宜,便是皇后,也挑不出半点错处。
皇后心中不悦,只当沈砚私下寻了教习嬷嬷,她莞尔:“本宫先前听说宋姑娘人比花娇,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宋姑娘今日是头回入宫,怕是宫中规矩也不太懂。”
皇后笑得端庄,“宫里贵人多,若是冲撞了也不好,那些可比不得本宫好说话。倒不如留在本宫这,陪本宫抄抄佛经,宋姑娘瞧着……如何?”
宋令枝福身轻笑:“谢娘娘抬爱,娘娘好意,本不该拒绝。”
皇后唇角笑意渐敛。
宋令枝面色从容,悄悄往沈砚轻瞥一眼:“只是民女不过一个乡野丫头,并不识字,娘娘这番好意,民女恐怕要辜负了。”
皇后眼中笑意全无,愕然:“……你不识字?”
出身卑微便罢了,竟然还大字不识一个,皇后震惊之余,又望向沈砚,难以置信。
宋令枝垂首敛眸,不卑不亢:“是。”
怕皇后又心血来潮想出什么法子折腾自己,宋令枝咬牙,面露三分羞赧,“殿下先前还说,说……喜欢民女的无知纯粹。”
皇后如鲠在喉,又想起“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宋令枝这般无知,在沈砚身边也待不久。(出自《汉书?外戚传》)
她摇摇头:“罢了,本宫也乏了,下去罢。”
槅扇木门推开又掩上,侍女步履匆匆,顾不得衣衫沾带着水汽,屈膝半跪在脚凳上:“娘娘,不好了。”
皇后无精打采,捏着眉心:“可是国舅爷又出事了?”
侍女左右张望,确保无闲人在侧,她压低声:“娘娘,有人检举户部侍郎玩忽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