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赶忙擦去双眼泪珠:“姐姐教训的是,我再也不敢了。”
终究是她自作主张,私自藏了那家书。若非如此,宋令枝也不会崩溃至此,冒雨前去寻沈砚讨要说法。
眼角的泪珠擦干,秋雁咽下喉咙的啜泣:“姐姐先回房歇歇罢,姑娘这有我守着便好。”
白芷不放心,要陪着一起。
秋雁笑笑:“姐姐快去罢,不然明儿起来,我们两人都撑不住,姑娘那就没人照看了。”
这话倒是在理,且白芷一日一夜没合过眼,此时睡眼惺忪,怕是也照料不好人。
简单嘱托几声,白芷款步提裙,轻声往东次间走去。
庭院深深,寂寥空荡。
秋雁秉烛夜照,贵妃榻上宋令枝双眸轻掩,乌发轻垂在枕上,素手纤纤,轻悬在榻上。
秋雁蹑手蹑脚上前,轻声为宋令枝掖好锦衾,屈膝跪在榻边脚凳上坐更守夜。
雨声淅沥,直至天明,阴雨终歇。
烟青色天幕灰蒙,宋令枝睁开眼,哭干的一双杏仁麻木迟钝。
长睫轻眨,尚未出声,忽而听见榻边秋雁一声惊呼:“姑娘,你醒了!”
她急急朝外喊,“白芷姐姐,白芷姐姐,姑娘醒了!”
缂丝屏风后转过一道纤瘦身影,白芷只顾得披上外袍,疾步行至宋令枝榻边,又端来青缎引枕,供宋令枝倚靠。
伺候盥漱后,白芷又从厨房端来粳米粥。
只宋令枝实在吃不下,随便吃两口便搁下,有气无力靠在引枕上。
楹花窗子半掩,透过窗屉子,依稀能望见窗外雾蒙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