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黝黑壮汉齐齐往后退开,抱手站着,只剩少年一人独立在青松前。
风声鹤唳,皑皑白雪落在他肩上。青灰长袍沾上雪花,随即化成一片水雾。
少年一声不吭,越过众人行至青松前。
广袤雪地只有他一人渺小的影子。
宋令枝不禁往前走了两三步,站在山上望山门处,那棵青松就横在路中央。
少年俯身,双臂环住树干。用尽全力,也只是环住树干一角。
四周围着的壮汉相视一眼,揶揄声渐起,幸灾乐祸。
先前嘲讽少年的男子戏谑上前:“我说小子,你若是真怕了……”
话犹未了,少年忽然用力,一张脸憋得青紫,脖根涨红。
那棵青松竟真的让他抬起,离地足足两尺有余。
轰隆一声巨响,回声震耳欲聋,那青松真让少年一人硬生生抗开。
男子目瞪口呆,兴奋之余,一手搂住少年双肩:“好小子,哥哥果然没看错你!你之前在哪做事的,和你们管事说一声,以后跟着哥哥混。就你这力气,跟哥哥肯定天天吃香喝辣。”
漫天雪珠子从地上翻涌而起,少年耳尖血色未褪,他大口大口喘气,手心刚被那枝桠伤着,裂开一道长长口子。
男子说半天,却始终没等来少年的回复,他好奇:“怎么不说话?可是还在怪哥哥方才看低了你?”
人群中不知有谁小声嘀咕了一句:“老大,他是个哑巴,说不了话。”
男子一时语塞,而后大掌拍在少年肩上:“是哥哥唐突了,对不住。”
少年一声不哼,琥珀眼眸轻抬,隔着茫茫雪色,他一眼瞧见了山上那抹猩红身影。
宋令枝披着猩猩毡红斗篷,手上抱着一个鎏金珐琅手炉,笑着和白芝轻语:“那倒是个好的,赶明儿你和父亲说,再给他多点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