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行望着谢云笈坚定的目光,不由得失了失神。
人人都说云笈侍奉父母乖顺温和,多年来她也的确如此,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顶撞。
谢知行长长叹了一口气:“孩子,不是我不叫他去找兰序,更不是我不想替贺家雪冤,可朝堂中的关系盘根错节,这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谢家虽回了京城,但圣意难测,咱们这些年哪一日过得不是如履薄冰?”
“谢家受大恩于你祖父、父亲,如今兆奉陈案不翻,他们含冤九泉,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贺家的最后一点血脉断在我手里。”
“咱们若是不能一击必杀,那便只有蛰伏。就算去找兰序,也要慎之又慎,你兄长年轻气盛,若不狠狠敲打让他有个忌惮,往后不止危及你的性命,只怕连他自己都难保。”
谢云笈闻言,即刻扶谢知行坐下身。
“父亲,我知道您心下思念兰序妹妹,只是时局所迫不得不做取舍。可兄长行事利落,心有分寸,他深忧您之所忧,绝不会不顾谢家惹出事端的。”
谢知行眯了眯眼,神思忽然一顿:“深忧我之所忧,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瞳孔一缩,诧异地望着谢云笈:“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他果真敢查兆奉陈案?你早就知道?”
“我……”谢云笈蹙了蹙眉头,没料想父亲一眼便能看穿,她踯躅片刻,终究还是垂下眼帘,撩起裙摆跪在谢知行面前,恳切的言辞不容半分动摇,“是,云笈早就知道兄长在做什么。”
“父亲若说兄长该罚,那云笈更有包庇之过。”
“诸事皆因云笈而起,想为兰序妹妹正名绝非兄长之错。求父亲责罚云笈,允兄长探究陈案,去香海找兰序妹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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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