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朔慢条斯理端起茶船,目不转睛地拂了拂杯中的茶叶,方道:“当初谢家左迁,兰序留在京城,我记得是有劳你照顾的。”
徐瑞家的连忙合着笑道:“不敢当,那时候老奴在老爷家中伺候,照料表小姐本就是老奴的分内之事。”
“只是谁料表小姐的病迟迟不见好,才那么小的年纪就……唉……实在可惜……”
谢安朔啜两口茶,锐利的视线才又落在徐瑞家的身上:“既是分内之事,想来该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你再与我说说,兰序每天都吃的什么药?进什么进得最多?”
徐瑞家的一愣,言语顿时支吾起来。
“这……已然过了十多年……老奴早已经不在老爷府上伺候……记不得了。”
谢安朔摩挲着虎口的牙印,唇边漾出几分冷笑。
兰序幼时身子弱,力气不大,还是他教兰序咬旁人保护自己。
故而那抢兰序滚灯的人被兰序咬过,母亲为了照料高烧惊厥的兰序更是被咬了好几回,唯有这位号称衣不解带照顾兰序的人手臂上干干净净。
若不是如今谢安朔自己也被人咬了一口,他差点就忽略了这些细节。
正因如此,他专程叫阿正把徐瑞家的找回来对峙。
可才一问,徐瑞家的就已经漏了馅——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十多年前声泪俱下地给谢家说过什么话了。
谢安朔目光一凛,手中的茶杯顿时被沉沉墩在桌上:“记不得了?那你可记得你家买宅院的钱从哪来?你家徐瑞在赌坊里欠下的银子又是怎么补上的?难不成是靠你做活的工钱?”
“你既然亲自照顾兰序,给兰序送终,怎么会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