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娘,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并非自小就长在京城里,生在高门内。”谢云笈声音轻柔,“世事从来都并非一成不变,如今旁人瞧见我家父兄双双入朝,满门光耀。可实际上我年少之时,父亲曾在朝堂中失势,一家人被迫远迁烟瘴地面,几回险些万劫难复。”
“那时日子过得格外清苦,旁人见到了谢家,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会受到牵连。只有父母兄长同我相依为命,如今思来,仍旧悲从中来。”
芫娘不禁有些诧异:“云笈姐姐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谢云笈点点头,对芫娘坦然道:“我如今能过得这样好,是因为得到了父母和兄长的关照。”
“旁人只看到谢府高门显贵,却无人知我父亲在朝堂中如履薄冰长夜无眠,母亲缠绵病榻饱受病痛,兄长年岁渐长却拖延至今仍未议亲,我不能替亲人们分忧丝毫,只能羡慕芫娘的敢想敢做。”
“这世上真情最难得,比任何身份地位都更重要。更何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芫娘焉知自己就没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芫娘既然心中对那儿郎有情,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一定就不行呢?”
芫娘埋了埋脸:“哪是什么情,云笈姐姐又取笑我了。”
“哦?难道我看错了?”谢云笈弯着眉眼挠了挠芫娘的脖子,“可我看人一贯很准的。”
芫娘被挠得发痒,只好在床上“咯咯”直笑。
她喜欢六爷吗?
兴许这正是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