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娘回了屋, 只觉得累到快要散架。她草草洗把脸,径直躺上床准备安歇。
四下夜深人静,她一阖眼,也不知是怎么的, 脑海里就不停浮现出陆怀熠的脸。眼前一会是他教她写字, 一会是他出手替她赢玉环, 不管她刻意将思绪牵到哪里,仿佛记忆里都有他。
芫娘睁开眼, 愣愣地望着房梁皱起眉头。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从前的事情也并非一朝一夕才出现,怎么偏会在今晚满脑子都想着个男儿郎, 这多不矜持呢?
若说是因着他今日牵了她, 那就更说不通了。
今夜将陆大人架回院子的时候,陆大人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饶是如此, 她仍不曾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反倒是陆怀熠,顶多拉住手腕扯了她一把,连挨都没挨旁的地方, 如今却在她眼前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越想越乱,索性捂了捂自己发烫的脸, 将脸埋进了被子。
芫娘失眠了。
她硬生生在床上挺到了三更, 便又昏昏沉沉地被叫起床去干活。
好在凤翔楼里的差事乏味简单,左不过洗菜择菜, 芫娘早已经手熟做惯了,花不上什么太多精力, 即便熬了一宿,如今疲惫到连睁眼都十足困难, 也堪堪能够应付。
谁知天边才擦上微青,她的土豆方洗到一半, 院子里却吵吵嚷嚷起来。
“账房说昨晚上丢了鸡,罚了芫娘三十文钱。你们说这鸡是去了哪了?怕是叫黄皮子叼走吃了。”
“昨儿晚上只有老孙一个人在院子里头没回屋,谁是偷的鸡的黄皮子,老孙可最清楚了。”
“是吗?老孙,你倒给咱们说说,谁是那个黄皮子?”
一听到鸡的事,芫娘不禁一顿。她脑中一个激灵,霎时间困意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