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都是陆怀熠搬进院子里之后她才栽的,如今才刚到开花的季节,正是一片郁郁葱葱好光景。陆怀熠倒是不必跌个大马趴,只是糟蹋了她的花。
不过芫娘瞧着他狼狈的模样,一时也不怎么疼惜花了,她只觉得晚上被搅扰到阴郁的心情至此终于一扫而空。
她咧起嘴角,终于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
陆怀熠半晌方从花丛里头起身,也顾不上发间缠着残叶,领边还衔了一支含苞待放的茉莉,只忙着忿忿斥责道:“你未免也太粗鲁了吧。”
“你这般女子往后还不得成了远近闻名的凶婆娘?怎么嫁人呐?”
芫娘站在台阶上摊摊手,笑吟吟道:“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还来管我?那私赌场子里头的打手各个都比我粗鲁,你可得留着精神,去跟他们理论才好。”
陆怀熠欲言又止,仿佛是不想再和眼前的野蛮人继续计较。他垂下眸子,伸手刨去挂在身上的枝叶,作势便要抬脚往花丛外头走。
可眼下月黑风高,那茉莉花长得不高不低,甫一迈步,就死死将陆怀熠绊住,现世报来得太快,他还来不及再做什么别的反应,就又一次朝前倾去。
芫娘已经快要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她大发慈悲地伸出了手,眼疾手快地将陆怀熠牢牢牵住。
“上来。”
正说着,她便将陆怀熠扯上了台阶。
“我可没你那么小心眼,我是不能一直留在香海,那是因为我要去顺天找我的爹娘。只不过姜禄拿走了我的玉环,我如今找不见,想走也走不成。”
原本还满眼嫌怨的陆怀熠凝了凝神,沉声问道:“你不是香海人?”
芫娘点下头:“自然不是,我是被人牙子卖来的。”
其实不止是她,红芍翠翠她们也都算不得香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