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再多看一眼,就再也忍不下心离开。
他决然转身,朝着光影的方向,竭力忍住所有将要爆发的痛苦和眼泪。
看着程景砚的背影,凤龄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她仍独自一人埋首坐在大殿地鉴上,哭的肝肠寸断,颤抖不止。
身后明黄色的祥云帘幔被掀开,李谕披着墨色大氅缓缓走进来,领口赤红色的狐毛微微拂过他的下颌。
他蹙眉:“你在哭什么?”
“我恨你!我恨你!”凤龄骤然回首狠狠看向他,眼泪止不住的流:“你去死吧!我恨死你了!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她站起来,眼神阴狠的可怕:“那年你废位被贬,李熙让我毒死你以绝后患,她说的没有错,我太妇人之仁了,早晚会死在我自己的犹豫里,我真后悔没有弄死你,我真后悔为什么让你活到现在。”
当年元宁公主说她,既毒,又毒不到绝处,既狠,又狠不下死手,做事不做绝,终要害自己,今日果然一语成谶。
她忽然抓起一旁的青釉花瓶砸了过去:“为什么你的命这么大?为什么你总要跟我过不去?为什么?”
花瓶碎在天子脚下,李谕身边的侍从惊慌无比,全都吓得结巴起来:“崔,崔姑娘,您是疯了不成,想想崔家,想想您的哥哥,可千万别做傻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