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藏带着她们走过穿花廊,向着塔的方向走去。
“当初父王建这座塔是为母妃礼佛所用,如今我只用这片区域安放自珹王府中取出来的旧物,譬如父王收藏的字画,母妃誊写的经书,旧年的日常用具,还有 ”
冰流绕过廊柱,不期眼前骤然是一片豁然开朗的粉白,一颗树干已经有一人抱粗细的海棠树正在春日里绽放出它最好的时光。
“哇 ”纵是阴司使淮光,见到这景象也忍不住感叹出声。
“王府中如今少有生气,连花草都败了许多,这棵树若留在原处,恐怕也会死,于是我便命人将之移植了过来。”他抬头一同仰望着花树,仿佛望见了自己年少时光的一隅,目光所及,都是温柔情怀。
“李衡。”
冰流轻声唤他。
淮光还道二人要开始互诉衷肠,浑身不得劲起来,尴尬地扶额道:“咳咳,我去榴花斋歇会儿,你们继续。”
李衡转过身来,随性晃着脚尖,淡然道:“我知道你想劝我什么。”
他在隐隐地祈求她不要再说出来,可冰流还是要说:“待一切事了后,可以忘记我吗?”
“这样下去,你会伤到自己的。”
“我只是担心你。”
原来平日寡的人,有时也会那么聒噪。
“多谢你关心,但是,不需要。”他显然是生了气,客气又疏远地道谢,随后便一个人踱步去了树的背面,她瞧不见的地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