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她见到了那个人,虽早有预备,但意外之情依旧到了难以表的地步,
“已经六年未见,不知宁大小姐是否还能记得我。”
那个人摘下了斗篷上的连帽,在夕阳下显露出容貌。
老者的头发接近银白,四方板正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沧桑痕迹,正中还有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刀疤。
冰流起初还在迟疑,直到见到那道疤,如晴天霹雳般,她先前暂失的神智一瞬间都被拽了回来。
“您是 秦参将,秦毅爷爷?”
无论按辈分还是按年纪,冰流确实是应该这样唤这位祖父昔日的亲信一声的。
更何况,她进入阴者司前的身手,多半都是这位参将所教。
老将不会轻易落泪,只是胡须在轻微发颤。
“在此残生了结之前,竟还能见到一位故人,听到她叫出我真正的名字,老夫此行,也算是无憾了。”
“我也不曾想过,还有可能见到您。”冰流上下打量老者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以为您已经 ”
秦毅终于叹气道:“哎 当年抄家时,我们总以为他们做事尚有顾忌,却不想我们这些拱卫大将军的部下,是最先一批被肆无忌惮砍杀的。我当时肋下被捅了个对穿,连脸上也被划了一刀,被扔到了死人堆里,待醒过来时,不仅自己苟延残喘,外面也是大势已去了。”
李藏倚在门外,心道这老家伙费了多大劲才回来,能不能别唠唠叨叨的讲些没用的,快说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