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流见她一切齐整,唯有面容疲惫、眼下发青,便知她除却疲惫,一切无恙。
无论是文是武,进入阴者司效力的新人都会经过这一遭,没甚么好说的,冰流也无须安慰她。
夏嫣儿又道:“多谢你,带我来这里。”
自从入了阴者司,她还没有机会好好同她道谢。
冰流却不承这情,冷声道:“不必谢我,你在这里,如今尚不知是劫是缘,你自己珍重便是。”
夏嫣儿抿唇,知道她便是这样的性子,于是答应下来,目送她走远。
“等一下!”她再度唤住冰流,上前低声道:“我近来在红露斋做事,偶尔听到大人们议论,会提到你的名字,你 ”
冰流闻却示意她噤声,“别犯错。”
“抱歉,我明白。”夏嫣儿无奈,便不再说了,其实她也听不到什么,只是听了她的名字被提及,想叮嘱她一句,让她小心罢了。
冰流的目光有一瞬为她软了下来,又同她道别:“若有难处再来寻我,或者寻小圆,我还有事,先走了。”
自水车镇回来后,冰流又出去了两趟,十分顺利圆满,尽到了二等暗探百分之一百二十分的职责,甚至两次任务主使的阴司使跟着她做事,都觉得受教良多。
年终考评的结果前些天出来,不出意料地,冰流成功晋升一等暗探,回归阴司使行列指日可待。
可是执行任务上的事情如此顺利,冰流却依旧不能阻止噩梦侵袭。
这些天,她依旧时常梦见那日破败的宁府,被屠刀逼迫自尽的亲人,还有年少时的李衡刹那间幻化作那夜感应寺下的他,长眉深锁,目光融融地向她倾吐着:“阿澄,我要成婚了,却终究不是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