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种最惨烈的方式帮石殷和他的子孙们以死谢罪,诚然令人身心舒畅。只是对于李藏来说,还有另一层惶然,炸死了知晓他过去人,但能炸断自己与过去的连结么?
他觉得周身热血也被 引燃沸腾,不能自抑,抬眼望见那青白的耳朵尖,便想咬一口降温。
冰流却顺势将他放倒在寝榻上,看他几乎瞬间入眠。
转日,冰流在客栈中闲坐了一日,冷眼瞧着水车镇上因着昨夜的一场爆炸陷入了无边的狂热。
天亮后不多时,范敬安便带了镇民去石宅查看,也有附近不少乡野村民自发前来围观。
以石府仓库为爆炸中心的方圆百米内果真是只剩渣了,再向远处寻,才能时而瞧见些什么手指、脚趾、被烈火烧成黑炭的断肢。
众人找了半日,连个完整的石太监都拼不出来,当真是苦恼。
然而不知是否是上天报应,石殷虽被炸成了无数碎片,他家花园下的密道石室却被炸出了地面。
水车镇上的人家们,早就已经对这老太监有九成九的怀疑,如今见了这 祭坛,哪里还有不信的?
除却夏嫣儿外,丢了孩子的人家皆来这废墟上哭喊一通,只是一直未曾在废墟中挖着孩童尸首。
到了午后,州府上派来的捕头仵作等人匆忙赶到,封锁了现场,尤其是那邪恶祭坛处,再不让苦主与镇民们靠近。
州官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治下有个曾经的内廷红人死于非命已是不好,更何况他的死还牵扯出之前被一笔略过的孩童命案。
那位姓沈的捕头虽没有义务向水车镇上的镇民通报他查案的进展,但就在确认石殷被炸死的这日,镇上所有人都已然深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