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韶显博动作一顿,手里针套往桌上一放:“你还要留在身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极力压低着声音, 额头突突的发疼。似乎,这种决定, 不像他那个一向冷心冷肺的儿子能做出的。
韶慕薄唇抿紧,不语。
“还有,你一个朝廷命官去查蛊术,”韶显博道,眼底布着倦意,“是没想过别人发现,告去京城吗?别忘了,丁家在京城的靠山,他们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知道。”韶慕淡淡开口,理智上来说,他认同父亲说的。
昭昭去到栾安,可能会更稳妥,也能得到照顾,可是,他又觉得想让她留下,因为一旦放她走,便是远隔千里,想知道一点儿她的讯息都很难。
而他身为抿州通判,无事是不能离开任职地的。
韶显博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看等着韶慕做决定,他重新拾起针囊,准备离开。
“父亲,”韶慕唤了声,看去已经走到门边的韶显博,“要是不取出那毒物来,她会怎么样?”
韶显博一手握着门把手,没有回头:“不知道,或者久而久之的,她以前的所有记忆慢慢蚕食干净。”
说完,拉开门,走出了房间。
房内静了,桌上孤独的烛火燃着,在桌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韶慕抱着昭昭,久久未动,手上的血迹也已干涸,手背边上一排清楚的牙印。
“真的会全都记不起来吗?”他小声问着,知道她不会回答他,仍是一直看着她,“还是,一开始我就该跟你说实话?”
他自言自语,因为心里此时的纠结,该不该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