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琉皱了皱眉,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仿佛是这深秋的太阳,即使明媚如此,一阵秋风吹来时也会让人觉得?冰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许盈与乐人们‘玩乐’,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放下琵琶,让乐人自奏乐。至于他自己,则邀朋友们入席,让仆婢奉上?美酒佳肴。
无论是菜色里的肉类,还是美酒,这都不是‘守孝’的配置。但在场没有任何人说什么,只是看着许盈饮酒吃肉,仿佛寻常人——其实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寻常了,平日里许盈饮食偏向清淡,酒水更是能不沾就不沾。
此时这样大口吃肉、痛饮酒,更像
是一种自我折磨。
旁边有朋友道:“若冲如此,怕是不好”
“确实不好”一向?玩世不恭的陈琉难得言简意赅,闭了闭眼:“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
和延也道:“前些日子文正母亲去世,我?去张府看了他。他倒是守孝严整,一日只喝一小碗米粥,形容枯槁可是见了若冲如此,我?却反而更担心。”
陈琉接口:“那是自然的,文正以孝,量米而食,以至于形容枯槁,毁瘠过礼!若冲状若寻常,甚而饮酒食肉,与乐人玩乐,却是反常太过,哀恸于心,不得?发之于外——文正乃生哀,若冲却是死哀啊!”
然而就算朋友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没用,这种情况下旁人说再多又有什么用?非得?当事人自己走出来才行。所以直到最后,陈琉他们也只能陪着许盈,让他能够好过些,然而临到傍晚,该告辞的还是只能告辞。
至于留下来的,就只有罗真和许盈的几个学生了。他们是常常留宿在许盈这里的,这些日子他们就没有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