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凤宴也未动,他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见里面的张忠双目瞪圆充满血丝,不断地呕出大口血来。
张忠同样瞧见了屋外的凌凤宴,吐出一口血来,不甘心地昏死了过去,估计没有再醒过来的机会了。
有小太监恭恭敬敬捧着深蓝色斗篷过来,“凌秉笔,这是新发下来的斗篷,其余的衣裳,稍后有人给您送到直房去。”
凌凤宴嗯了一声,不用小太监动手,自己扬起斗篷披在身上。
斗篷厚实,兔皮毛领呵护住了脖颈,细软的绒毛戳在脸侧,但好似并没有温暖到他,依旧是彻骨的冷。
屋外阴风阵阵,屋内有银碳烧着暖融融,屏风相隔,水声哗啦啦响起,沐雨慕将另一个小铜盆放上银碳,推了进去。
尹钰的声音沙哑,“多谢,稍后洗完,我会自己收拾的。”
“没事,你慢慢洗。”沐雨慕吹了吹手上的黑灰,擦干净后,回到书桌前,开始重新梳理宫规,作为掌管后宫惩处宫正司的女官,不懂宫规是绝对不行的。
她跟在丁宫正身边学习这段时日,发现丁宫正对宫规倒背如流,如有惩处,皆从宫规而来,令人信服。
将宫规重新背了一遍后,她侧首看了看还泡在澡盆中的尹钰,本是想帮她一起收拾的,但此时出声,有催促之嫌,便作罢了。
侧躺在温暖的被窝中,双手交叠,本还想着凌凤宴和贤妃交易危险不大,哪知他又将张忠送回了司礼监监牢,还是得入梦看一看,若有危险帮他提前避了。
今日接触凌凤宴的时间更长,米洛只有短暂的一瞬,会梦见他的。
只希望不再是那血红万里。
她闭上了眸子,精神放松后沉沉睡去了,并不知晓在她熟睡后,尹钰掬了把水洗掉满脸泪痕,沉默地收拾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