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凤宴懂,他似笑非笑看过去,只道了一句“恐怕只有十之一二吧”,便让张忠沉了脸,摇椅声骤停。
尚善监贪污的银子确实进了皇帝私库,可经过层层剥削,只怕张忠和他的干爹高大伴拿到手的钱,是陛下的好几倍。
“凌凤宴!”张忠道,“你应是聪明人才是,你是什么人,该站在哪方,心里要有数,你帮着文臣能得到他们一句好?可千万别惹一身腥。”
别管有多少银子进了皇上私库,只要皇上不想叫内阁发现,就不会想让他往下追查。
凌凤宴当然知道,可他接下此事,还真不是为了帮助那些文臣攻击太监。
文人风骨?
他嗤笑了一声,“彭玉”死得时候他便没有那东西了。
那些嘴上说的好听的文人,恨不得他去死,觉得他玷污了他们名声,早将他除名了,他怎会相帮。
凌凤宴睨着张忠,轻笑道:“张掌印怎会觉得,我还会继续往上查。”
“两年前,司礼监监牢,张掌印赏了我一身伤,还将我亲姐的卷宗踩在脚下,言语辱骂不堪入耳,总不会忘了?”
原本清隽的人,眸色如墨,嘴角噙着笑,如同自地狱攀爬而上的恶鬼,让张忠瞳孔一缩。
两年前凌凤宴闯宫门,那时张忠还没到尚善监,由他这位高大伴干儿子负责司礼监审讯。
在昏暗的司礼监监牢内,张忠嫌弃地用汗巾捂住了自己口鼻,小太监们见状,纷纷殷勤地打开门窗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