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像一场延迟的清算。
王培清很准时,半个小时后,两人几乎前后脚出的电梯。这样最好,不然先到的那个又要心里觉得自己太舔了。
他换了件羽绒服,其他的装束照旧。安平下半身加了厚打底,外面套着米白色的羊绒裤,脚上是雪地靴,全副武装,脸上挂着口罩,全身上下就只剩下眼睛还露在外面。
像只进化完全的熊,王培清想起了她还有个很大的特点就是贼惜命。
两人大眼瞪小眼。
安平等他说话,王培清看着她,不知道要从她唯一还露在外面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但是这么对视,没波澜都要被搅起波澜,安平主动避开了。
就听见他说:“出去走走?”
边走边说,也行。
安平抬脚就往外走,一踩上酒店外面的台阶,更像个穿梭在森林雪海里的熊了。
十月底这边就开始下雪了,积雪白皑皑一片,晚上上山的时候天黑了,看着是灰色的,这会酒店外面四通八达的廊道上全亮着灯,雪也跟着变成了暖黄色。
两人顺着道一直往前走,安平觉得雪天走在廊道上不过瘾,轻轻一跳,下去,踩着雪咯吱咯吱的。
王培清跟着她,脚印盖住她的脚印。
走了几分钟后,眼睫和眉毛上很快被呼出来的白雾当成了居留地,变成白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