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宗数百弟子也仅仅只将一院大殿的空屋占满,认准房间后,他们便凑到大殿院门去看热闹,能陆陆续续看到庚辰仙宗弟子领着其他仙门弟子从门前经过,朝别的殿院走去。

沈越山不爱凑热闹,方才在山门前催动了灵力还有些不适,他随意找了间陈设齐全的空屋,沿靠窗边软榻半躺下,半阖眼眸假寐。

窗子半掩,容荒在红莲池旁,微微侧目便将在软榻上歇息的沈越山收入眼底。

那道银白身影隽冷如画,长发如缎似鸦羽般垂落,似散非散落在银白衣襟,许是因为动用了灵力,面色比往常愈加苍白几分,病态的白皙令他眉眼间多出一抹挥之不去的虚弱感。

这份虚弱,似乎冲淡了他周身常年不散的疏离冷漠。

不知不觉容荒盯了许久,看到这样病恹恹的沈越山,他心底头一回没有产生暴虐之意,反而升起几分微妙难言的情绪。

很不悦。

沈越山只是动了动灵力却像是快要散架的模样,就像这一池盛开却正慢慢走向枯萎的红莲,根本不用他动手,自己就凋零。

想着,容荒不自觉皱眉。

这怎么能行,沈越山只能死在他手里!

被思绪扰得心烦意乱,容荒撇过眼随手摘了片红莲花瓣,弹指飞出将半遮不掩的窗户彻底关拢。

眼不见为净。

无念宗都是一群修习自在无为道的年轻人,自在无为道本就讲究随心随性,难得来一趟庚辰仙宗,又居住在最为繁华的天辰脉,少不得到处奔跑玩闹。

待沈越山一觉醒来,殿院里只剩寥寥无几偏爱静谧的弟子,其余人等全都去凑热闹,跑到天辰脉旁的淮周城看新鲜了。

容荒散漫坐在红莲池畔,旁边揪了一地的嫣红花瓣,原本开得好好的一池红莲,硬是糟蹋成狂风过境狗啃似得,没有一株是好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