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苡声色不变,语调很是平静,但若细听,能发现其中的冰冷。
只是这会儿乔晟禹心神大乱,并未发觉。
不,或许说他已经发现了,只是奢求着最后一分幻想,不愿相信。
安静到死寂的大厅,她的声音一字一字清晰至极地钻入他耳中。
“异国他乡漂泊这么久,我想回属于我的家。”
她看向他,再次强调了一遍那个地点,语气平静得过分:“——江城。”
乔晟禹眸子黑透,目光紧紧落在温书苡身上。
“……你想起来了,是吗?”
她并未看他,视线在面前这盆盆栽上扫过,最后落在窗外。
“你是想问,我本是泽峰的黎太太,不是你的乔太太;还是想问,我的原名叫温书慕,从事文物修复工作;亦或者想问,我有个孩子,早已是人母?”
乔晟禹呼吸滞住。
好一会儿,嗓音深处,挤出一句: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温书慕唇角多了分嘲讽:“最近,从你绞尽脑汁让我吃那个药开始。”
说着,她转头看他:“那个药,是抑制记忆恢复的,是吗?”
“还有那个什么血块,根本不会造成视觉和听觉障碍,是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打得乔晟禹措手不及。
温书慕很聪明。
国内家喻户晓的文物修复的天才。
年纪轻轻就在修复领域创下一个又一个奇迹的国际修复师,怎么可能不聪明?
所以在她想起来过往的细枝末节,很多事情,顺水推舟,稍微一联想,就能猜到。
根本不需要他再为她解惑。
乔晟禹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她身上。
落在这个温婉大气、聪明冷静的女子身上。
说实话,她想起来了一切,现在却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和他谈话,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