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妤问:“方便我见一面吗?”
阎燕指尖敲着登记簿,问:“带相关证明了吗?”她缓和了神色,笑说:“不会还是只带了户口簿吧?”原来她还记得施妤,那位独自乘坐了几小时的城际公车,颠簸而来的小姑娘,趴在警卫室询问“林阿姨”在哪里时,她甚至不及窗沿高。
施妤喏喏地说:“带了。”
她提前做了准备,还有满当的心理准备。
然而她万万想不到,时隔多年,“林阿姨”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一句失望至极地:“你还活着啊。”
施妤勉强把这当成是一句问好。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祝沁澜的神色,发现“林阿姨”一如记忆里般温和,会柔声地关切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她这才放下一点心来,回答说:“挺好的。”
不过很快,施妤就没办法说服自己了。
祝沁澜的面色不变,字里行间却充满了不再掩饰的恶意:“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他实在是怯弱、愚蠢,”绞紧了眉心,“让人厌烦和失望。”
阎燕的话犹言在耳。
犯人心性狡诈,擅长伪装,具有恶意的攻击性。
一切似乎早已是有迹可循了。
林阿姨嘱咐她照顾林奢译,并非希望她能从名为林家的深渊中拯救他,而是想借由林奢译,把她也拉入污秽的泥潭,不断的崩溃折磨中轮回,直至消磨与死亡。
施妤轻声说:“他和你不一样。”
在祝沁澜的手腕上,坦露着道道割过腕的痕迹。
施妤下意识地拉了拉衣袖,确保遮住了她手腕上同样愈合了的疮疤。在祝沁澜的嘲弄、咒怨中,她步步紧逼,施妤反而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重复道:“不一样。”她曾经怀疑过林奢译,现在,她选择再相信他一次。
但她也恪守着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