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旎妈打不通林老师的电话,只能找林老师的女朋友,拜托施妤向他道声歉了。
面对着铺满桌的菜肴,和旎旎妈主动倒的茶,施妤连杯子都没碰。事实上,当话听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在拼命克制着不要对面前的人恶语相向。
原来如此。
怪不得昨天晚上林奢译哭得那样伤心。
林奢译对于人情世故的迟钝,和无从辩解,不代表她也不懂。
施妤生硬地说:“你不必跟我说这个了。”她看透了旎旎一家的卑劣心思,拆穿道:“我也不会代替他原谅你们。”回想起林奢译安静地擦干净外套上的脏污,他盯着手肘被磨破的地方,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呆愣模样,她只觉得煎熬。
她扶着椅背,勉强站起了身。在艰难地说完了话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要道歉,你们亲自对他说!”
被指责,只会沉默。
被冤枉,只会接受。
他也曾辩解过,反抗过,换来的却是更恶意和揣度的污蔑。于是只能自我安慰,都是他的错,都是因为他做错了,所以才会受到惩罚。于是只能更抓紧她,小心翼翼地讨好,害怕她也会因此离开。
林奢译按下了开机键。
施妤和他一起,注视着不停闪烁变化的屏幕。
但林奢译不再关心手机里的消息了,自从如蒙大赦,发现施妤并不会因此而嫌弃他之后,他更开始细细窥探着她的反应,一丝一毫,微蹙的眉心,和她毫不掩饰的担忧神色。
她在关心他。她在心疼他。
每一次的笃定,都会让林奢译产生诡异的满足感。如同自虐般的疼,抽在他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也没关系了,还有什么比确定施妤在爱着他,更重要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