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郁殊将房门重重合上,也止住了高卫的声音。

郁殊转头坐在桌旁,书信放在桌上,牛绒色的纸页上,两个字迹隽秀的字迹:走了。

柔婉的笔锋,却写出最决绝的话。

床上被子凌乱,仍残留着几分昨夜的旖旎,她的浅吟低语、细密喘息仍拂在耳畔,他自己都分不清,将她拥入怀,与她灵肉合一时的那个他,究竟是谁。

可不过转眼,房便已是一片清冷,空寂无声,冻得人心底发寒,呼出的气息都冷的吓人。

上一次,她吻了他,第二日假死逃离京城。

这一次更甚……

他却一次一次的咬了她手里的鱼饵,被戏耍的团团转。

心底滔天的怒火,却又夹杂着莫名的委屈。

他将一切都给了她了,她为何还要跑?

他的身,他的心……

一定要他将她锁在床上、绑在身边吗?

她的手腕、脚踝那样莹白纤细,碰到冷冰冰的锁链,只怕会磨出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和他身上的一样。

她说,她讨厌他身上的伤疤。

郁殊抬眸,是不是昨夜他身上的伤疤吓到了她?一道道丑陋的疤痕,他自己都嫌弃,难怪她讨厌呢。

门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名暗卫拿着张揉皱的旧纸走到高卫身前,恭敬递了过去。

高卫正满心焦急,接过后随意扫了一眼,而后双眸圆睁,眼总算有了一丝希望,匆忙上前叩响房门:“王爷,有苏姑娘的消息了!”想了想又补充道,“好消息。”

郁殊漆黑的眸光隐约有了几分光亮,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王爷……”高卫还欲敲门,房门已被人从里面打开。

高卫举着手的皱纸:“王爷,苏姑娘和易齐一同离开的。”

苏棠和易齐。

郁殊看着那张纸,昨夜他们二人还在酒馆共饮,饮完便抱作一团。

“你是说,她和别的男人私奔,也算是好消息?”

高卫一滞,忙摇头:“王爷,这封信是在易齐房寻到的,上面写着苏姑娘前往京城方向,随易齐同行至洛城。还交代将这酒馆交予长河边的青娘手里。”

书信是随意扯下的一块皱纸写的,大抵是走的急了些。

郁殊接过纸页扫了一眼,下刻陡然想到什么,抬眸看着高卫。

高卫心不觉一凛。

郁殊沉声道:“你同她多嘴了?”

高卫只觉后背爬上一层寒,忙跪在地上:“属下知罪,”他顿了下,“苏姑娘深明大义,属下亦别无他法,如今京城局势紧张,还请王爷……”

郁殊打断了他:“凡出固永镇,往东南而去,必经玉门关,派人在关口拦截,本王即刻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