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开门的动静,郁殊几乎立刻抬眸,眼有一瞬茫然,而后顷刻清敛下来,站起身,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从未说过“喜欢”,而当他说出口,哪怕如狗皮膏药,往后她也注定只能和他纠缠在一块,至死方休。

苏棠看了他一眼,安静拢了拢耳畔的碎发,一言未发,起身下了楼去。

郁殊仍站在房门口,许久咬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芦,红果很酸,糖衣也已不脆了,有些粘牙,酸酸甜甜的味道,黏而腻口。

她爱吃。

他仍一下一下咽了下去。

“王爷,”高卫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过来,“京城来的急报……”

郁殊的目光终于动了动,落在那封信上,许久将信拆开,只看了一眼便随意扔给了高卫。

高卫飞扫了一遍信上的内容,神色微惊:“王爷?”

郁殊却理也未理,仿佛不过一件芝麻小事,转身走进房。

……

酒馆的桌椅早已被收拾利落,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起了?”苏棠刚走下楼梯,便看见易齐正靠在柜台旁揉着眉心问她。

苏棠颔首。

易齐磨磨蹭蹭凑到她身边,小声问:“我昨夜没同你说一些不该说的吧?”

苏棠摇摇头,笑开:“没有。”

易齐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你没同我说一些,而是全说了。”苏棠打断他,刚才睡醒,精神也足的紧,索性便将博古架上的空酒坛都搬了下来。

易齐呆呆站在那儿,好一会儿再次重复道:“全说了?”

苏棠点头:“嗯。”

易齐又追问:“包括我幼时被人欺骗说‘厕房’二字的意思是‘饭馆’,我指着那二字说我要去那儿吃饭?”

苏棠皱了皱眉,默默望他一眼,转身提着空酒坛朝后院走去。

“喂!”易齐不甘心高声唤她。

苏棠理也没理,只在走到后院前回头道:“昨个儿月神节,按照礼节,今日该吃些好的。”

易齐谨慎看着她。

苏棠又平静道:“这会儿没酒客,你包馄饨吧。”

易齐瞪她一眼,嘀咕一声却还是朝后厨走去,下刻却又想到什么,站在后厨门口:“昨夜,多谢了。”

苏棠笑了下,转过后院,没想到正撞见了高卫。

“苏姑娘……”高卫看她一眼,目光复杂,似是有话要说,只是终没说什么,垂眸看了眼她手里的空酒坛,上前两步将酒坛接了过来:“这种粗活,苏姑娘便使唤属下便是。”

苏棠不自在的后退两步:“不用,高护卫也有事要忙……”

高卫想了想,大抵也想到这一点,吹了两下口哨,本空荡荡的后院立刻出现两名暗卫:“那苏姑娘使唤他们。”

苏棠一滞。

高卫转头环视了一遭院里:“一个去酒馆将桌凳擦干净,一个把柴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