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眼看着昏暗穿着侍卫衣裳的男子,下刻脸色大变,后退半步:“来人!”

“皇上当真要唤人来?”郁殊慢条斯理将头上的乌帽摘去,唇角噙着一抹笑,“你不想知道,岐州五千铁骑的下落了?”

沈寻心一颤,死死盯着他不语。

郁殊懒懒朝前走了两步:“那些人,你远去天边的找,怎么也找不到,而今,却近在眼前,”他轻笑一声,“他们就再宫外,只可惜,他们要对付的,却非我。”

“你……不可能,”沈寻强作平静,“你以为朕会信……”

话未说完,暗箭穿透窗子,直直擦着沈寻的颈,“碰”的一声钉在身后案几上。

沈寻脸色煞白。

“如何?”郁殊挑眉。

沈寻捂着脖颈:“不可能……当初我亲眼见到你被扔了出去……”

“你可知你错在哪儿?”郁殊望着他,嗓音诡异的温柔,“错在你太蠢了!”

沈寻怒:“你……”

郁殊打断了他:“身为帝王者,却虚伪至极。既想杀我,便该斩草除根。可你却不想我死在宫,惹你背负骂名,将我丢了出去。”

他笑了下:“若我是你,此刻你早已尸骨无存。”

烛台下,火光摇曳,映的少年帝王容色仓皇。

……

岐州五千铁骑连夜入京,围困宫城。

摄政王郁殊福大命大,死而复生,眨眼间扭转局势。

朝堂之上,本蠢蠢欲动的武百官皆静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之间,这京城竟罕有的平静。

坊间流出这些传闻时,已是五日后了,正值四月初九。

苏棠听着那些传闻,面色格外平静。

郁殊本不是池物,她早就知道了,他如今不过重新回到了本属于他的位子而已。

而她……苏棠眯了眯眉眼,她也不用每日计较着赚了多少银钱,不用盘算着差多少才能盘下一间铺子了。

她非圣人,那两万两银票足以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她没有不用之理。

甚至在这方面,她是感谢郁殊的。

“老板娘,钱给你搁下了。”最后一位食客放在桌上几枚铜板,离开了。

苏棠忙应了一声,将铜板收了起来。

天色越发暖了,夕阳还未西下。

苏棠眯眼怔怔望着夕阳余韵,只觉得它分外好看。

幼时她偏爱长虹,不爱夕阳。可如今方知,长虹惊艳,然可遇不可求,夕阳却是日日陪伴。

“苏棠。”身后,一人低低唤着她的名字。

苏棠茫然转头,却在看清身后人时神色微紧,陆子洵。

他依旧穿着对襟青衫,广袖垂在身侧,不复以往的儒雅,反而眉心轻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