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有我,有阿姐,难道还不够吗?”郁殊垂眸,遮盖住眼多余的情绪,轻轻说着。

这一次,苏棠终于有了丝反应:“家?”她反问。

郁殊颔首,他比任何人都明了,一个孤零零的人,有多渴望“家”。

而她,也果真有了松动。

“对,家。”他道。

他在女子的眼,看到了一丝光亮。

望着那缕光,郁殊只觉心狠狠动了动,从未有过的灼热与忐忑。

可紧随而至的,却是一阵阵入骨的抽痛,痛得他腰身佝偻了一下,手死死抵着肺腑。

“你……”苏棠凝眉望着他。

郁殊身子一僵,蓦地察觉到什么,直起身子,手轻轻伸到她的耳后,声音是强忍着剧痛的沙哑:“苏棠……”

话落,他一记手刀抵在她的后颈,伸手接住她晕倒的身子,将她放在床榻上。

……

夜色沉郁。

郁殊看着床榻的苏棠,全身的剧痛微有缓和,呼吸平静了些。

方才,有些话不算撒谎。

他从鬼门关闯过不止一次,对尔虞我诈心厌烦,曾掌天下权,亦曾卧美人膝。

他甚至想,若是身子一直恢复不了,便这样下去也好。

“家吗?”郁殊呢喃,手轻轻触了触唇角,仍能察觉到阵阵酥麻,方才那股横冲直撞的心动再次来袭。

可下瞬,那跳动倏地变成了抽痛,比刚刚来的更为强烈。。

郁殊凝眉,身上冒出阵阵冷汗,皮肉包裹下的骨头酸胀无比。

他匆忙转身走进里屋,上好门栓。

几乎在瞬间,身子痛的近乎瘫软,这一次不止骨头,甚至拉扯的皮肉都在紧绷着,如同要被撑开。

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如同撕裂、生长,重生,痛到他眼前发白,蜷缩在地上。

本以为会如上次一般,痛过一炷香便罢了,然而没有。

这一次,一直在痛着。

从心口到四肢,从骨节到皮肉,便是经脉流淌的血,都是滚烫灼人的。

郁殊死死抵着胸口,大口的喘息,额角汗如雨下。

十指抽长,甚至能隐隐听到骨节生长的声音,连着心,如被凌迟。

便是身形,都在一点点的变高,如扎足了根的笋,拼命的、拼尽一切的往上钻。

他的意识逐渐眩晕。

一片白,他恍惚看到了苏棠。

马场,那一袭红色戎服、驾马而驰的飒爽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