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靳司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耳边全是嘲弄声,夏冉升不起丝毫痛快的情绪,反倒觉得自己糟糕透了,她开始意识到这段时间,自己都做了什么伤害人的蠢事。
她想和靳司让道歉,可一站到他对面,就因心虚变成了个哑巴。
她紧紧攥住衣服下摆,吸气又吐气,重复几次后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对——”
靳司让的脸上看不出愤怒,淡淡打断:“有意思吗?”
夏冉一直知道靳司让看不起她,就算她身上一点毛病都没有,他也不会待见她、改变这种争锋相对的相处模式。
他对她的敌意就像野兽对猎物,是天生、是不可扭转的,但她还是不想在他面前只是个卑劣的撒谎精,她想昂首挺胸地站在他跟前,压低他那居高临下的视线。
从那天起,夏冉就很少说谎话,尤其是在靳司让面前。鲜少的几次说谎,也都是为了保护她和方堇,她问心无愧三年,却在真正跨入成人世界后,撒下了一个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的弥天大谎。
两个人站在层层叠叠的雨幕后,谁也不着急开口。
不知道过去多久,仿佛捱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折磨,夏冉抬眼,直勾勾地盯住他沉黯的眼眸看。
靳司让目光迎了上去,深冬针尖上的白霜一般清寒,“我信你。”
语调和表情都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
夏冉眼睫一颤。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他都被她骗过这么多回,怎么还不长记性。
靳司让还是那个说法:“你没那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