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说话,挂断了电话。
周格看了看手机屏幕,想,也许买卖也不一定在了。她转身坐下时,心里晃过一层遗憾,失去了个并肩作战的朋友。
周格提醒自己,用不着瞻前顾后。她迅速回到自己的方案里。
鸣跃在路边又多停留了一会儿,他需要一点时间。
他按下车窗,点了一支烟,夜幕里灰濛濛的一团模糊人影,内中缀着一簇橘黄的光点。等这一支烟抽完,他启动车子,调头,开走了。
鸣跃径直开回公司,他把副驾上的纸袋对折了一把,捏在手里一并带上楼。他办公室的橱柜有一瓶供应商送来的红酒,正是拿回去喝了解千愁的好时候。
总经理室门票一段走廊,新铺了地毯,踩上去,静阒无声。
总经理室的房门半掩着,奇怪,他是习惯人走关门的,怎么会开着?
手掌宽的门缝里,映出一段柔婉的背影,她像只邻居家来串门的猫,走过他的办公桌,欠身朝他桌面上的东西,一一看过去,充满兴趣又小心翼翼,伸手触了触他喝水的马克杯,带歪了把手,又马上归正;她浏览名胜古迹似的,顺着动线,走到窗边的长桌来,扫了一眼上面的纸砚,没动手,扭身,视线落在窗帘旁挂着的,他常穿的一件深灰色外套上。
她凑过去,拉过一只衣袖闻了闻,进而整张脸埋进他衣服里。
他视线中,留下一幅没开灯的黑白剪影,她转身投进他外套里的后背,和他心里最想要的那个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