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龙洗打开酒葫芦喝了一口,心中意兴阑珊,这世道薄情,留不住有情有义的人。
他当年闹得轰轰烈烈,却无人理解,最后也只不过死了些许人罢了。
他喝了口酒,没有和秘境里的小孩打招呼,晃里晃荡的往外走。
“方师伯。”
方龙洗脚步一顿,挠着痒痒回过头,薛错站在顾如诲身边:“你能帮我保留这秘境里的道痕和剑道吗?”
方龙洗嘻嘻一笑:“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留下这做什么?”
薛错擦干净眼泪,郑重的躬身,孩童的声音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固执,似乎要把一切给燃尽:“为了公理,公道。”
方龙洗笑容一收,半晌没有说话。
他喝了口酒,似乎被辣的呲牙:“这事已经了了,何况死的只是个没有背景的凡人,哪来的什么公道呢?你今日能毫发无损的离开,已经是那些长老收手顾忌的后果了。”
他顿了顿:“若你执意得罪他们,薛错,这世间多的是莫名其妙让人消失的法子。你不要为了一个死人,搭上你自己。”
“说到底,这破事也与你无关。”
是啊,和薛错没有关系。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为了个不相干的人,这孩子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顾如诲顿了顿,说:“师兄,他已没有什么遗憾。”
薛错沉默半晌,孩子笨拙的拾起那半截残剑,他小得能让人轻易抱起来,却仿佛字有千斤,一字一顿的说:“可是,我不服。”
方龙洗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他笑得站不住,一边笑一边往嘴巴里倒酒,酒从嘴里流出来,落了满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