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温绘只是默默坐在他身边,没说什么话。
而谢祁也记得雪越下越大时,温绘把手上的手套取了下来,递到他眼前。白色的手套又小又可爱,背后还绣了两颗红樱桃。
温绘的下巴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灵动的眼睛,以及鼻梁上那颗小小的痣。
谢祁盯着她看,没接过那双递过来的手套。
温绘见他傻愣着,干脆抓住他的手腕塞进他手里。
大雪呼啸声中,谢祁感受着掌心传来的那抹温热,低下了头。那年冬天确实冷,冷到谢祁只记得这双眼睛以及温绘妈妈的那句——
“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对小孩,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利。”
周围人附和了温绘妈妈的话,还说了许多“为了小孩着想……”诸如此类的安慰的话。
于是那天从警局出来后,谢祁的母亲不再寻死。
她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谢祁身上,每天“为了”他忙得晕头转向,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而谢祁,却不明白要如何活着了。
他浑浑噩噩按照母亲的要求读完初中、考上一中的重点班,一丝不差地对着母亲给他列的计划生活。
而在无数个安静的夜里都会回想起那个冬天的事情,谢祁在想,如果他没抓住那只手,如果没爬上去会怎么样。
直到再次见到温绘,起初谢祁并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后来高一冬天的某个晚自习,语文老师给他们播放了一部电影。
谢祁当时坐在温绘的斜后方,主角的经历比较惨,温绘的同桌看得入迷,掉了好几滴眼泪,她趴在桌边小声地和温绘交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