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是你啊……”他抬眸,醉眼迷离地笑道,“稀客……没想到,这辈子你还有主动来看我的一天。”
“我有这么冷淡吗?”她轻叹,“你倒说说,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啊?”
“阿玛要选立世子一事,你听说了吗?”玄铎没有半分应有的欣喜,反而涩笑。
“听说……是董先生建议的。”她小心翼翼道。
“董先生一心想助我,可从没问过我的意愿。”
“怎么?”她一惊,“你……不想当世子?”
“从没想过,”玄铎坦率地摇头,“有哥哥在,我这辈子也不会跟他相争的……”
她挨着他坐下,默默听着。
她知道,此时此刻,他需要的不是一张聒噪的嘴,而是一双聆听的耳朵。
“我是妾室所生……”终于,他开始倾诉衷肠,“我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她患有肺痨,而我小时候也是个病秧子。大夫说,母亲的病传给了我,恐怕我是养不大的,建议到庙里抚养,沾些佛光,或可痊癒。阿玛曾经想过把我送走,但大哥却执意留下了我……”
这些关于他的故事,她还是头一次听闻。
“那时候,大哥也才只有六岁,他抱着四岁的我,一直不肯撒手,生怕阿玛把我送走。我哭闹的时候,他就哄我睡;我饿了,他就亲手喂我汤饭。其实,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孩子……”
他的一双醉眼似乎闪动着泪光,而她,亦被深深打动。
“我的身体居然从此渐渐好起来,所以我打小就发誓,不与大哥相争。其实,论文论武,我并不输他,但每每在外人面前,我就假装什么都不懂,一副顽劣浪荡的模样。如此,才会突出他的才华,世人才会对他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