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漫不经心应了一句，气定神闲地起身，挺拔笔直的身躯越过她，直向外走。

她的视线追着他离开，匆忙中关好了门。

黎芯在车上睡了一路。

等车开到地方，钟延准备下车的时候，才发现她睡着了。

他稍一抬手解了她身上的安全带，冷冷移开眼，声音低沉道：“下车。”

黎芯没有醒。

钟延眼帘一低，眼神晦暗不明。

他不经意间偏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

她戴的这副眼镜已经有些旧了，甚至镜片上有了一处小缺口。

黎芯的头侧挨在靠背上，面向着钟延这一边，眼镜挂在鼻梁上，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

温暖的光落在她没有血色的脸上，更显她的脸色苍白。

她太瘦了。

只看脸的话还好，她的脸颊上还有些肉，但她此刻整个人窝在大衣里面，瘦弱的像是风一吹就会倒。

昨天也是如此。

他本来没有注意到她。

可她做的实在是太明显了。

从她说要在自己房间睡觉，让他待在客厅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

她对他好似没什么防备心。

现下也是，她睡得这般安稳，哪怕被人解开安全带也不曾察觉。

她应该防备他的。

黎芯似是做了个噩梦，稍稍动了下头。

忽然间，她的头失去了支撑，狠狠的往一边垂落。

眼镜“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钟延轻抬起手，托住了她的后颈。

他冰冷的指尖贴在她温热的皮肤上，稍稍握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