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信只无言地抱紧了她。
今晚的山,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没有星光、没有月亮,眼前的小屋也暗黢黢的,连一盏灯也无。
除了偶尔吹过林间的风,惊动了几只夜鸟,扑扇一阵翅膀后,又陷入了万物俱寂。
季文淑坐不住了,便起来走动,在这竹屋的门口踱来踱去,上了几级木阶又下来,嘴里嘟嘟囔囔地:“……这宣烨怎么晚上都不开灯的呀?”
钟信劝她先回去休息会儿,被她拒了,这般枯等了五个小时,等到了凌晨一点,依旧一丝动静也无。
这门里太静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又或许正在发生什么,但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在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时间流逝中,两人终于熬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只听“吱嘎”一声,季文淑当即就跟弹簧似的蹦了起来,迎了上去。
略显疲态的红衣向导款步走下木阶,一言不发地将小襁褓交到了她手中。紧接着,就跟触动了什么开关似的,这婴儿手足乱蹬,踢散裹布,吱哇大哭了起来,哭声嘹亮得季文淑热泪盈眶,口中直道:“谢谢、谢谢……”
钟信也跟到她旁边,去戳婴儿的脸蛋,惊喜道:“妈呀,真的不烫了……退烧了……”
兴许被他的糙手戳得难受,婴儿脑袋左摇右摆,哭得更大声了:“哇哇哇——”
季文淑忙将这襁褓重新裹上,瞪了钟信一眼,又去哄娃:“噢噢宝宝不哭、不哭,是不是饿了呀……”
宣烨静静看着这一家三口互动,待他们又要向他道谢时,他抬手挡住:
“时间所剩无几,我们长话短说。
“你们要仔细听取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千万照做,方能保全性命,不出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