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周念总是一脸的湿涔涔,泪水和汗水全混在一起。
她惊魂未定地坐起来, 把枕头抱在怀里将脸埋进去,在漆暗的黑里把枕头哭湿一大半。
焦虑和恐惧的情绪同时达到顶峰。
床头上摆着的那瓶萤火虫还亮着, 周念伸手拿过瓶子, 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暖黄的光点在一闪一闪, 在黑暗中特别醒目温暖。
这些都是鹤遂亲自为她抓的。
真的很怕鹤遂会像周尽商一样。
周念从第二天开始就每天花一大半的时间和鹤遂待在一起,不管冉银去不去市里忙活保险理赔的事情,她都会风雨无阻地出门, 去找鹤遂。
她必须亲眼看着他安好,才会稍微安心。
还是老样子, 周念会在鹤遂家院子里的杏子树下画画, 鹤遂就睡在旁边的u形藤条躺椅里。
他是安静的, 不会主动开口说话打扰周念画画, 时不时帮她削铅笔。
鹤遂削铅笔的技术,周念可不敢恭维, 等他削好,拿过来一看,要么就是太尖要么就是太顿。
这可是逮住说他笨的好机会。
周念没放过这个机会:“鹤遂你这人好笨,削个铅笔都不会。”
鹤遂转笔很有两下子。
墨绿色的2b铅笔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翻飞旋转,他转笔时不看笔,目不转睛地偏脸盯着周念看,漫不经心地笑着说:
“没发工资还这么挑剔?”
周念抗议:“但是你没削好,我就用不了。”
鹤遂像是被她说服,又像是纯粹妥协迁就,懒懒轻笑了下:“我给你削,削到包你满意,行么。”
“这可是你说的。”